照片來原: http://asiabiz.jp/newsasiabiz/2007/02/post_848.html
過去二十年,日本工業設計界的重要人物秋田道夫,談到台灣的工業設計時,一針見血地指出:產品國際化之前,反而需要帶有「文化的安心感」,台灣缺的,就是一份對文化的認同! 早在一九五二年,日本就已經出現了工業設計師協會,並且發起了「生活改善運動」,希望透過工業設計的商品,帶動戰後日本的文明生活。無論是一九七○年代的「小即是美」、八○年代的效率、多工化,或者九○年代追求強烈的個性符號,與愛護地球的綠色概念,工業設計師,一直是領導日本,甚至是全世界生活潮流的靈魂人物。 在日本工業設計界相當出名的秋田道夫,是日本過去二十年工業設計界的重要人物,曾經在二十四歲時成為日本每日ID大賞(編按:日本重要工業設計獎)最年輕的得獎者,秋田一路獲獎無數。從他的眼睛,怎麼看工業設計的靈魂根源?魅力工業設計的元素包含哪些?什麼是真正好的工業設計產品?以下是秋田在八月三十日來台時,接受本刊專訪的摘要: ‧ 好設計 要注入生意元素 《商業周刊》問(以下簡稱問):你曾經得過許多日本工業設計大獎,可以談一下你對於「好的工業設計產品」的定義嗎?設計師需要灌注什麼精神? 秋田道夫答(以下簡稱答):一般人都認為好的外觀就是好的設計,事實上,好的設計,需要符合「Good design business」的特色,工業設計是一種生意,要能夠賣得好,得到廣大接受性。 另外,就是設計師要有勇氣去懷疑現有的產品。以一九七七年我得到的每日ID大賞設計為例,那是個迷你音響,三角形的造型,可以掛任何牆角,連在廚房也可以欣賞音樂,這就是我的概念。當時的音響體積都很大,我是第一個把音響變小的設計師。其實我把大型音響拆解,發現裡頭根本浪費了很多無用的空間,所以可以把大小減一半。嘗試與挑戰,是很多好的工業設計產品需要的精神。 問:身為設計師,通常你從哪裡著手你的設計構想?你如何了解使用者需求或時代的感覺? 答:我不是個關在房裡的灰色設計師。我每天都會花半天去逛街、很陽光的。基本上我會先把自己當成消費者,很貴的我可能買不起,但大部分我會去買相關的產品來使用,感受消費者的感覺。我可能不像某些設計師是透過市場調查數字來判斷,我憑直覺比較多,我會花很多時間與人互動,我也會花很多時間與生產者、銷售商會談,最後讓我自己成為這兩者中間的一種橋樑,找出最對的產品概念。像是我設計的一種單瓶酒放置架,生產的工廠在中國的東莞,我就會直接去東莞的工廠與他們溝通。 工業設計其實像電影,是一種綜合藝術。好的工業設計師,則像是個電影導演,把各種資源概念整合出來,變成一個好的商品。 ‧ 夠魅力 設計與功能要一眼明瞭
問:工業設計追求的魅力為何? 答:我自己基本上是不會追求去做石破天驚的形狀。機能上的創新是我所追求的,機能的新鮮,比較是日本工業設計的特色。以一個我所設計的雙筒咖啡隨身杯為例,那種弧形的造型,其實你在建築或其他地方也可以看到,只是過去不曾出現在咖啡容器上。而它的線條很簡單,所以即便東莞的工廠人員也不會搞錯。又例如我設計了一款給重聽人士使用的電話話筒,讓我畫給你看(起身在白板上畫造型),這是結合擴音耳鼓與電話的設計,加強聲音對耳膜的震動,讓人很容易接收到聲音。它的造型可以讓人一眼就了解它是電話,你不需要多做解釋,但是耳鼓與電話之間的無形弧度,卻是適合人體工學,拿著的時候很舒服,而電話的充電座是籃子式的圓形,怎麼放置都不需要考慮方向,而圓形的邊緣有一圈LED(編按:發光二極體,不會使用過久而發燙)設計,來電的時候,可以閃亮,讓重聽的人知道電話來了。這就是我所謂的機能上的創新。 我覺得成功商品的造型應該可以讓人一眼就明瞭,在十公尺外看到也可以明白,這我稱之為「形態語言」, 因為造型本身就是很重要的溝通工具。 問:日本從一九五七年開始有Good Design標誌,從那時候到現在二十一世紀,你有觀察到日本的工業設計概念有什麼重要轉變嗎? 答:在三天前,我才在自己的網站上寫了一篇「莎吆娜啦,Good Design」。日本許多大企業的設計,這幾年反而感覺有點僵化了,尤其目前變得太重視技術的突破,過去很重視使用性的設計卻逐漸消減。以Sony的愛寶狗為例,寵物與機器人結合的概念固然很特別,我個人卻不認為是最好的工業設計。日本的工業設計,現在工程師的觀點太重。還有現在就是常會在一些非常小的地方做一些改變或設計,但卻無法讓人一眼看見,這是我對日本工業設計目前不是很欣賞的。 ‧ 國際化 先從認同自己的文化開始 問:在面臨全球化的年代,工業設計如何突破地域性的限制? 答:我認為一個好的設計產品是可以讓全世界的人都接受的。反倒是,我觀察到,台灣的企業或設計師面臨的不夠國際化問題,卻是來自於缺乏更深層的文化骨幹。日本的設計師,通常在深層都會受到日本文化骨幹,尤其是京都的薰陶與感化。但台灣,卻看不太出來文化骨幹在哪裡。我去過故宮,我覺得商朝、周朝的物品很有特色,但這些文化遺緒似乎也不屬於台灣的文化深層,所以你們的手機設計,並沒有人從那裡擷取靈感。 問:有沒有文化主幹,跟工業設計國際化有什麼關係? 答:國際化之前反而先要有認同感。有深層的文化主幹,設計才會有自信,設計有自信,才會顯出魅力。產品國際化之前,反而需要帶有「文化的安心感」;一種渾然天成又有特色的穩定與美感,是來自於文化深層的。 不過,這並不代表我認為需要用明顯的形狀來表達文化認同。我看你們的一○一大樓,有點失望,因為太明顯的把一些文化的符號嵌在建築上去表現中國風。如果是我來設計,或許我會想:如何讓它在夜晚的燈光中,讓人聯想到一條龍。 簡單的形狀,反而可以讓人感覺到三百六十五天都有感覺,而這種「傳達心意」的設計,是國際化重要的元素。企業的產品設計,一樣要反映企業深層的文化,沒有文化特色的企業,很難有好的傳達心意的設計商品。 問:有沒有文化主幹,跟工業設計國際化有什麼關係? 答:國際化之前反而先要有認同感。有深層的文化主幹,設計才會有自信,設計有自信,才會顯出魅力。產品國際化之前,反而需要帶有「文化的安心感」;一種渾然天成又有特色的穩定與美感,是來自於文化深層的。
從早期被「自然而然」去台灣化而全日本化或中國化的一路「不能自己」(政治層面),到如今哈日、哈韓與一味「錢」進中國的依舊「自己不能」(多是經濟、文化層面),四百年來奴民生活底下的殖民地文化表徵,似乎仍束縛而僵化著台灣人早該「特立獨行」的海洋性格:樂天、自主、積極與包容性。不跳脫出來、不凸顯(待定位中的)台灣性格,台灣設計尚難在競爭的國際環境中異軍突起或深植人心。 台灣文化的「根」是什麼?台灣文化的「脈絡」是什麼?台灣文化的「元素」是什麼?自以為這是設計人在(為課業、為企業、為公眾環境或為台灣)著手設計之前應該冷靜釐清甚至有必要「回頭找」的。這讓人聯想起「專門找碴」的杜正勝教育部長的同心圓理論,天哪~在台灣,我們居然還停留在「理論」的失根教育階段!難怪放眼望去樓不成樓、塔不成塔、東西「不是東西」而自我沒有自我了。 您愛過這裡嗎?您在乎過這裡嗎?您曾經為某人、某事或某物抱怨、動怒或感動、喝采過嗎?希望您的答案是「肯定」的! 看看我們的基礎教材是放些什麼東西?看看我們的街道、山水是成了什麼模樣?看看人們的「本國」國史地、文化認同是「蝦米款ㄟ」素質?看看報章上、電視裡穿梭的大小新聞在動靜間又潛移默化了什麼?甚至找個機會出走台灣、停下腳步,停、看、聽一下,我們跟人家那裡不一樣?為什麼不一樣? 相信這些從台灣古至今、由裡向外、由東方而西方的「皮毛」真相或現狀,應足以挑動設計人的敏感神經,過濾並從中萃取出些什麼,當然,任何一個靈機一動均來自觀察→比較→反省→內化而激發形塑!